有学者研究,成功修改修炼法门不过时间早晚的事。
  但每个学习的人皆需交付水盈银钱,此事如何保证?难道不怕瞒报?不担心有人机缘巧合下偷学?
  厅内一时很安静。
  水盈气定神闲道:“你们想的问题我都不担心。所以你们能否给我答案呢?”
  林老太爷首先发话:“我林家愿意出钱。水盈姑娘慷慨,林家感激不尽。”
  “这点小钱,我水家自然不吝啬。水盈姑娘何时教我?”五长老已经等不及了。
  “现在吧。”水盈拍拍手。阿碧跳上茶几蹲着,一双眼扫视众人。
  大伙高兴得很,按照水盈的话一一盘坐。先散灵力,再慢慢引导游走。
  不多会大功告成。
  五长老欣喜万分:“果然脱胎换骨般,更没想到如此快。多谢水盈姑娘。”
  “不用。交钱就成。”水盈挥挥手走了。回屋坐等钱上门,又多条赚钱的路子。
  阿碧打个哈欠,跳下地面优雅出去。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不如在窝里睡觉。
  得了自己想要的,水家告辞。
  林家几位长辈回去巩固,心里跃跃欲试想使用术法。
  人都走了。
  林老太爷含笑望林延:“不错。你此番大有收获,未来可期。”
  思虑再三,林延说出口:“昨夜枉夭说水盈姑娘是谁的转世。她那般忌惮,那般仇恨,孙儿只想到一个人。九千年前,仙妖大战后受重创,被封在冰雪异地之颠的天界女王。”
  “还是沉不住气。水盈姑娘身份如何与我们无关。”林老太爷起身,林延忙扶,“你只需记住多向她学习。学本领,学为人处世。贪财这点便不用学了,我林家不差金银。”
  “孙儿只是心中好奇。她当真是……”林延说不出有多震撼。
  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和水盈姑娘,他实在没办法联系在一起。想想书中那些赞美之词:清冷绝高,俯瞰苍生。
  明秀山峦不及眉眼,秋水柔情难比一笑。那是所有人必须仰望的存在。
  林老太爷摇摇头:“听风就是雨。看水盈姑娘反应,我推测应当不是的。”
  颔首,林延明白了。老太爷看人极准,说不是定然不是。
  天下之大,容貌相似者古来皆有。
  何况只像几分,两者脾性完全搭不上。他庆幸自个没因为过分好奇,当面问水盈。
  院落。
  水盈边吃花生边进屋:“阿笛和林朗去医馆了?阿蝠,你在做什么?”
  “绢花。我想着林家姑娘多,亲手做些绢花送礼。”阿蝠熟练用凿子凿花瓣形状。
  技术活帮不上忙。一屁股坐下,水盈把花生放桌上慢慢吃。
  阿碧跳上桌嗅一嗅:“好香,阿紫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听闻林家二夫人食欲不振,他煮点粥助其开胃。你去厨房,应当能讨一碗喝。”阿蝠一笑,眼睛一错不错。
  阿碧一听,立即去厨房。水盈瞅瞅还看不出什么的锻子,怎么做的?
  反正她今儿没事,陪着坐坐。
  从凿到染、捼、粘、攒,水盈看着一朵花渐渐成型。
  最后成为一朵粉色的大牡丹,栩栩如生。她握在手里惊叹:“好漂亮。”
  阿蝠含笑起身:“我之前给你做了,红色海棠花。我去拿,你等等。”
  水盈满心期待。原来她忙的时候,阿蝠在家里准备惊喜。难怪夜夜点灯到很晚,眼睛会不会伤到?
  ……
  等等,蝙蝠好像本来就是夜间出没的。那没事了,习性如此。
  阿蝠很快捧来一个木盒,打开放在桌上:“光几朵花未免单调。我还搭配上了些许叶子和流苏,要不要戴戴看?你今日做的编发不适合戴,我重新帮你梳吧。”
  水盈喜爱摸摸海棠绢花,点头。
  两人去主屋。坐在梳妆镜前,水盈爱不释手把玩绢花。
  阿蝠先拆发饰,再拆一些头发。并非全拆,保留一些之后变动。
  水盈亲眼看着自己简单的发型变得繁复,感觉更富贵大气。梳好发,阿蝠再为其戴上绢花,流苏一条往后拉。
  她做时,想着水盈戴上何其漂亮。如今得见,心愿已偿。
  女人打扮起来都很美。
  水盈抬眸,感觉自己仿佛换了个人。发上红色海棠繁花锦簇,几条流苏垂在耳边。
  一条最长的流苏从左边向后拉到右边,上面的小花自成装饰。
  水盈满意看向阿蝠:“太漂亮了,我一定要珍藏。我再去换身搭配的衣服,等阿笛回来好好让他瞧瞧。”
  “没错。让他永远记住小盈的美。”阿蝠从首饰盒里挑耳环。
  铭刻于心,一生不忘。
  笑容一顿,水盈想到什么。
  她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恍惚瞧见另一个美得出尘的女子。
  “阿笛是人啊。”水盈垂眸。
  阿蝠为她戴上耳环,轻轻拍拍肩:“你也是人啊。”
  水盈欲言又止。
  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放轻松,水盈扬起笑:“没错。我也是人。”
  外面传来阿紫的喊声:“你们人呢?我粥熬好了,在锅里。想吃自己盛。”
  水盈吃惊:“他做个粥这么久?阿碧去厨房老半天了吧。”
  “估计还做了别的,我们去看看。”阿蝠同水盈一起出去。
  别说,真有点饿了。
  医馆。
  秋文柏一脸笑凑过去:“午饭在哪吃?你天天回家,也陪我一次吧。”
  蓝笛含笑:“家中有人备饭,不吃浪费了。算我欠你一顿,得空请你。”
  “行吧。我送你。”秋文柏起身,送蓝笛和林朗到门口。
  蓝笛颔首,就此离开医馆。
  街上。
  贺义阳和一群兄弟迎面又瞧见秋凝,真是冤家路窄。
  一个人到他耳边出主意。
  想了想,贺义阳点头。
  那人带上几个兄弟过去拦路,而贺义阳和其他人先走。
  “贺义阳,贺义阳……做什么挡路?”秋凝皱眉不悦。
  几个人围住她。
  “做什么?男人对女人能做什么?哥几个,把她带走。”
  他们上手拉扯。秋凝挣扎不开,下一刻被捂住嘴拖入小巷子。
  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蓝笛与林朗看见,连忙跟上去。
  巷子里。
  对方手一松,秋凝忙推开人躲出老远:“你们别乱来啊。”
  “你不是很缺男人吗?我们几个都是真男人。今儿便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
  “走开!贺义阳呢?这件事被他知道,你们别想好过。”秋凝退无可退,背抵住墙壁。
  “还找贺哥呢?你想想这件事没贺哥允许,我们敢乱来吗?他把你送给我们了。”
  “什么?”秋凝愣住。
  她摇头眼眶泛红,不敢相信。几个男人猥琐凑近,秋凝崩溃大喊。
  眼泪夺眶而出,她双手乱打乱挥。男人们合围,分别制住秋凝的手。
  “叫吧,哭吧。你越叫我们越兴奋,哈哈哈哈。贺哥瞧不上你,我们可惦记了。”
  秋凝愤恨,张嘴咬上伸过来的手。
  男人吃痛,给她一巴掌:“臭婆娘,敢咬我!”
  “你们在做什么?”蓝笛走进巷子,“光天化日欺负良家妇女,看来想吃牢饭了。”
  一个男人眼睛一转,笑呵呵道:“公子误会了。我们是朋友,闹着玩的。”
  “不管是不是朋友,都不该与女子这般。我已命人去叫捕快,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去衙门说吧。”蓝笛气质虽温和,却坚定果敢。
  男人们不想事情闹大,灰溜溜走了。
  终于得救。秋凝滑落蹲下痛哭。
  蓝笛上前安慰:“秋姑娘,我送你回医馆吧。”
  除了被欺负的伤心和害怕,还有贺义阳的态度。
  秋凝哭的不能自已,为什么?
  即使不喜欢她,两家自小交好。念在多年情分,也不该如此对她。
  究竟为什么?
  蓝笛叹口气,从袖里掏出手帕递过去:“秋姑娘,哭完你该想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
  秋凝抬头,泪顺着脸颊滚落。
  把帕子塞到她手里,蓝笛颔首:“我没骗他们,进巷子前确实让人去寻捕快。你想追究他们的责任,还是按住不提?毕竟事关你的名声。”
  秋凝攥紧手帕,抹掉脸上的泪:“追究到底。不管是他们,还是背后指使的人。”
  “我作为人证,会说出实情的。起来吧。”蓝笛伸手扶起她。
  站稳后,秋凝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帕子。我洗好后还给你。”
  蓝笛颔首。
  不一会儿,巷外传来声响。
  果然林朗带着巡逻的捕快赶来,一行人进来问情况。
  一个受害人,一个人证。
  他们去衙门配合调查,画师画出几个犯人的画像。
  等两人出来,午饭时间已经过了。
  秋凝一笑:“抱歉,害你没吃饭。我请你吧。”
  “不用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何况你是秋兄的妹妹,于情于理我得相帮。”蓝笛告辞。
  林朗已先行离开,用过午饭回医馆。这件事他一个字也没说,通不通知当事人说了算。
  秋凝凝望蓝笛的背影,拿出那方绣着翠竹的手帕。以往只觉得男人温柔过于窝囊,不如习武之人洒落勇武。
  原来人品从来跟会不会武无关,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也会勇于救人。
  而贺义阳,是她以前瞎了眼。
  什么少年意气,什么满腔抱负,原来竟是无耻小人。
  秋凝转身回家。贺义阳做的事,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她不会原谅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