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择路之下,宣王抽出腰间的匕首挟持了云棠。
  “放我离开,否则我跟她同归于尽。”
  司徒瑾的眼神让宣王意识到他不会再有退路。
  对未来的恐惧让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然而他平时疏于练功,哪怕挟持了人质也没有威慑力。
  在宣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司徒瑾就已经上前两步拽住他的手腕一拧,轻松卸掉了匕首。
  司徒瑾一把将宣王摔在地上,用披风将面色潮红的云棠包裹起来。
  躺在地上哀嚎的宣王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但云棠断定他会彻底下线。
  假催情丸的效果和真的差不多,只是云棠不会有难受的感觉,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司徒瑾将她抱上马车后,随即从车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
  里面装的正是他特命太医调配的可解各种催情药的清心丸。
  皇宫里从来不缺少各种下作手段,这些年他能够洁身自好,这瓶药丸功不可没。
  云棠本以为能够将计就计推一下任务进度,没想到司徒瑾一点后路都不给她留。
  她就水服下青色的解药,假催情丸的效果也在逐渐褪去。
  刚恢复一些云棠就要起身行礼,但腿脚发软的她根本站不稳。
  司徒瑾眼明手快地扶了云棠一把,却让她整个跌进他怀里。
  “可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不含杂质的担忧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云棠心中不解,难道是她判断有误,可她分明觉得司徒瑾已经对她心动了呀。
  可为什么她刻意制造机会,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把握呢?
  难道真像外界传闻所说,他不能人道?
  即便是这样近的距离,她似乎也没感觉到硌人的东西。
  她对他没有吸引力吗?
  就在云棠感到挫败的同时,司徒瑾地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方才他满脑子都是担忧,根本没办法顾及其他。
  而现在温香暖玉在怀,让他再度回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梦境以及不久前马车上的那场欢愉。
  在彻底心猿意马之前,司徒瑾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将云棠扶起来坐好。
  “宣王的余党一时半会儿也清除不干净,未免你再遭遇今日这种事,你可愿随朕……入宫?”
  云棠微微睁大双眼,眸底划过一丝诧异。
  这司徒瑾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她一个有夫之妇入宫,但是却不承诺任何东西。
  可以想见,她若现在就同意入宫,还不知道会遭遇多少明枪暗箭。
  所以她微咬下唇,露出为难的神色,“陛下,民妇在宫中无亲无故,贸然入宫恐怕不合规矩。”
  云棠也没把话说死,虽然她现在在宫中无亲无故,可是皇上可以成为她的亲故啊。
  可司徒瑾见云棠不愿意,藏在袖中的手指缩了缩,竟是不敢再勉强。
  哪怕他贵为天子,在所爱之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庇护,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只能多派些侍卫在蜜棠斋周围保护她。
  云棠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她期待的强取豪夺。
  心下失望的同时,她搬出陈朔想要刺激一下司徒瑾,“陛下,外子奔赴前线数月,至今也没有一点儿消息,妾身有些担心。”
  司徒瑾看着云棠脸上真心实意地担忧,心口就像是挨了一刀后又撒上盐巴,疼痛绵延不绝。
  虽然他派去做详细调查的人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陈朔成为了邻国驸马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此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根本不值得云棠去爱。
  司徒瑾欲言又止,几次想将事实和盘托出。
  但是又怕云棠受刺激过度,会承受不了。
  再者,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云棠也不可能听信他一面之词。
  所以他还需耐心等待新的证据。
  “你放心,朕会派人去询问情况,等有消息后,会第一时间告知夫人。”
  低沉的尾音蕴含着深深的缱绻。
  云棠发现司徒瑾总喜欢不带姓氏地称呼她“夫人”。
  这种若有若无地暧昧让她耳根一红。
  可此前司徒瑾不解风情的模样又让她冷静了下来。
  两人之间这层窗户纸,绝不可能由她来捅破。
  毕竟她在司徒瑾面前展现的一直贤妻人设。
  在司徒瑾的视角里,她就是不谙世事一心追寻爱情的天真千金。
  她也不可能会知道陈朔见异思迁的事,所以面对其他男子的示好,她肯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
  就像面对宣王时那样。
  换而言之,司徒瑾如果不强势些的话,他们的关系可能永远止步于此。
  只是他会甘心么?
  尤其是他派人去边疆调查陈朔的踪迹,但是却发现自己求而不得的女子却被他人弃之如敝履时。
  哪怕是再信奉纲常伦理之人,内心也不可能没有动摇。
  播下一颗种子后,云棠只需要等它生根发芽就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云棠继续着蜜棠斋的生意。
  因为有预感自己可能开不了多久了,最近蜜棠斋的甜品都是八折出售。
  朝中的动荡还在继续,宣王的走狗们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都没有好下场。
  至于宣王本人,在事发当天就毒酒赐死了。
  云尚书则是被判了全家流放。
  原本皇上顾及云棠的感受,只判了云尚书一人流放。
  毕竟云棠跟云府其他人虽说不亲近,但也没有仇怨。
  可还在牢中的云尚书不甘心半生奋斗付诸东流。
  他暗示家眷来求云棠放他一马。
  云府家眷向来以云尚书马首是瞻,他们虽然不知道来求云棠这个平民百姓有什么用。
  但既然云尚书说了,她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某天云棠刚打开店铺门,就见门外乌泱泱跪了一片云府家眷。
  “三姑娘,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您若是有办法,求您救救老爷吧。”云夫人领着后院家眷们,试图道德绑架云棠。
  然而云棠面色不改,只是淡淡的问了句,“皇上只说要流放云尚书,看你们这样,是想和他共甘共苦不成?”
  立马有人表态说愿意和云尚书同甘共苦。
  毕竟这一大家子都是靠云尚书养活,没了云尚书,他们的生活质量会大幅下降。
  云棠得到确切答案,眼底一片冷漠。
  良言难劝该死鬼,有时候人就得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你们都听到了,既然她们这么说,那就如她们所愿。”
  云棠知道司徒瑾派了人保护她,此时干脆将他们当成传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