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他避她闪
  傅秋容没多言,探不明靳北深对先帝的态度,她心中性情反复,总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察觉到傅秋容神色异样,只怕在那里头也发生了些什么。靳北深牢牢握住傅秋容的双手,轻声安抚于她,“既是不愿说便罢了。”
  “不。”傅秋容声音和缓了些,“有什么不愿的?我自是都愿说。”
  察觉自己行为扭捏了些许,傅秋容润了润嗓子来望向靳北深,“先帝……”
  论起先帝,傅秋容免不得闭了闭眼。听到傅秋容谈到先帝,才迈出几步的靳北深竟顿了顿,很快回到傅秋容身边,双眼灼灼注视起傅秋容,又发觉傅秋容双肩不自觉瑟缩,只怕她受了些什么委屈。
  有关于摄政王的过往他也有所耳闻,心中更是十分不好受。只料定因着傅秋容的身份,她受到摄政王不少苛待。
  方才自己这般拈酸吃醋,想必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靳北深一想起来便只觉得有愧于傅秋容。
  双眼还往傅秋容方向撇去,不得傅秋容回应,他再度柔声开口,“倘若受了什么委屈,不必憋在心头。”
  又深觉此言莫名生硬了些,用双手攥住傅秋容,“不论如何,还有我在。就算玉朝珏不护你,还有我护你。”
  靳北深,护自己?
  先帝累他满门,而她怕就是先帝的女儿。仅想到此处,傅秋容又忍不住拉开靳北深的手,心中彷徨莫辨。
  方才只一心想着如何去面对玉朝珏,现在见着靳北深,心中竟莫名多了几分懊恼,不知觉心生愧意。
  如今前途未卜,翻案一事还是另说,靳北深的身份地位大不如前,玉朝珏更是变本加厉的向他施压,如今身上重重重担,倘若日后真有机会翻案,自己乃戴罪之人之女,又岂能同靳北深善终,倒不如早早放弃。
  她远远看靳北深一眼,心中又生了些许怯意,免不得抽开靳北深的手。
  以为傅秋容还不能完全接受自己,先前的亲近竟在此刻退缩了几分。
  “走吧。”靳北深也没再多言,只无时无刻观察着傅秋容,见她心中大石落地,又伸手去攥住傅秋容双手,轻声问候起来,“没事吧。”
  遥想倘若傅秋容拒绝了他,他便安分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再打扰她。谁知傅秋容没有拒绝,虽双手冷的发颤,但目光始终承接靳北深,似有千言万语要对着靳北深呢喃。
  靳北深更近一步,傅秋容也没避开,同来时一般,两人依偎着就打算离去。
  玉朝珏终于从殿中出来,眼见着两人依偎的模样,握紧的拳头如千年寒冰,非雨过天晴便能消散。
  更何况怎能雨过天晴?他同傅秋容之间的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为坐稳皇位,整个朝廷都在帮他隐瞒着这整个秘密,他又怎么能辜负满朝文武大臣的一番深情厚谊。
  玉朝珏扭头过去,不愿再看这对夫妇一眼,身为帝王必该割情舍爱,他又怎舍得就这么放弃傅秋容,可现实如此,不容他多辩,合该一去不回头。
  迈着漫长的步子,所幸还有小盖子一直陪伴在玉朝珏身边,时不时望向玉朝珏。
  “陛下。”
  这些日子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看着似是为国事操劳,实则心里一直惦念着傅秋容不放。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陛下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看似比从前沉稳了许多,但对傅秋容的关心倒是一点没变。
  “我说陛下您倒是注意着些您的身子骨。”
  不免埋怨起陛下,小盖子又是心疼,又是感念陛下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您做这些,傅姑娘是看不见的。您又为何不为自己想想。”
  小盖子乃是陛下最为亲近之人,自然知晓陛下虽是嘴上不说,行动上也在疏远傅秋容,实则却是在保护傅秋容。
  不愿为傅氏翻案,也是怕掀起旧怨,到最后祸水东引到傅秋容身上,只是傅秋容一直惦念着翻案,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这些,也只有小盖子知道。
  他还想着要给玉朝珏披上披肩,只是玉朝珏的举动却分外抗拒,“小盖子,你先下去吧。”
  倘若是从前,玉朝珏定是要跟靳北深争的你死我活,也一定要将傅秋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如今,自己又有什么脸面面向傅秋容?
  将傅秋容虚扶上车,傅秋容转过身子来悄悄瞧着靳北深一眼,自将傅秋容扶上车后,他便将身上的披肩全披在傅秋容身上,他自己倒是靠着车一角小憩起来。
  傅秋容想同他说话,却看这些日子以来他瘦削了不少。
  原就惊人的棱角此刻显得更加锐利起来,一张脸也苍白了许多。
  悄悄扶上靳北深一张脸,修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傅秋容赶快拿开,生怕惊动了靳北深。匆忙将手给抽开,也慌忙闭眼。不知怎的竟心猿意马起来。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倒显得十分狰狞。
  靳北深睁眼,余光微微瞄到傅秋容这副面部扭曲的姿态,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笑什么?
  傅秋容听得明明白白,忍不住暗恼一声。
  私心觉着靳北深就是在嘲笑自己,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闷着声不开口,也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矫情了。
  她莫名想起多年以前。
  倘若靳家和傅家都好好的,她和靳北深青梅竹马长大,靳北深也不会因着家族缘由性子大变,他们自会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
  收了文定之礼嫁给靳北深,两家和和睦睦的,谁曾料到于靳家之后,傅家也遭受了如此际遇。
  闭眼冥想,也不知何时,傅秋容就这么睡着了。
  待傅秋容醒来之后,又重新回到府内。
  短短时间内,厂公府早已落魄的不成样子。虽是外表同平日里一般,府上的下人倒是离去不少。
  傅秋容坐起,竟难得见着靳北深在浇灌花草,她走了过去,也不知怎的,那样敏锐的人竟然没有发现。
  她大喜过望,又伸手要拿住靳北深,怎都没想到,反是被靳北深率先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