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一人开口道:“那白姑娘究竟是个什么女菩萨?居然愿意把看上去如此珍贵的手艺教给你们,难不成你们在回来的路中结拜为了姐妹?”
  另一人道:“这非得是亲姐妹我才愿意教给她们!旁人想都别想……”
  是啊……苏青青、苏采采二人对视一眼。
  虽然知道白晚落手艺不凡,但这样的糕点,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仪仗,居然就如此轻易就教给了她们……
  她们暗下决心,绝不会将这糕点的制作方法向他人透露一个字!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水晶桂花糕在这里看着确实新鲜又独特,但对白晚落来说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配菜而已……只是因为最近是桂市,这糕点应景,才选了它。
  “师妹,那姑娘怎么没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
  苏启也看着苏青青、苏采采二人。
  别人如此无私地将这如此不凡的糕点教于她们,怎么能让人教了就走呢?
  苏青青赶忙解释道:“我们也挽留白姑娘和我们一起吃饭了,但她执意要离开。不过,她说明日晚上还会来看我们唱戏。”
  她定是看我们戏班维持不易,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苏启暗叹一口气道:“明日你们都得好好准备……断不能辜负了白姑娘的一番好意!”
  *
  走在街道上的白晚落,不知道戏班的人心中生出了怎样想法,总之她离开戏班,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他们本身手头就不富裕,没必要再勉强他们招待自己。
  另一方面,他们也拿不出太好的东西。
  既要人家破费,又让自己吃不好,何必呢?
  安州城要比三元府还大上许多,她还有很多没逛的地方和没吃的美食呢。
  在路上没走多久,白晚落就找到了目标——灌汤包。
  看见那一个个提起像灯笼,放下如菊花的汤包,她迫不及待地行至小摊上要了一份。
  这里的灌汤包不像后世那么大,一个就能装满一个盘子,分量大约是后世小笼包的一半多一些。
  汤包的摊位上,空气中弥漫着诱人香气,她接过小贩递来的盘子,便直接在一旁的桌椅上坐下。
  灌汤包的吃法有一道顺口溜。
  “先开窗,后喝汤,再满口香。”
  吃灌汤包的时候先撕开一个小口,要微微吹凉,不然一定会被烫伤,随后吸一口鲜香浓郁的汤汁,再吃掉用猪后腿肉制作的肉馅,最后则是面皮。
  小吃摊子也是有水平区分的,这家灌汤包鲜香四溢,美中不足则是外皮有些厚了。
  白晚落微有些惋惜,想到马上就要到九月了,正是螃蟹泛滥的季节。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定要找个时间做一回蟹黄灌汤包。
  *
  叶晟是城中官学的一名学子,昨日与一群相识的人去参加了郊外赏桂吟诗的活动,故而早早就睡下了。
  不过这一觉醒来,怎么城中人人都说起了他听不懂的东西?
  “不管唱得如何,就凭那个水晶桂花糕,就值得一去!”
  “是极是极!想来也确实好久没看戏了,权当是放松放松。”
  “你可不知道,今日我在日头下一看,表面光滑、色泽亮丽,在阳光底下闪耀着七彩的色泽!只可惜,他们只赠送不对外售卖。”
  什么水晶桂花糕?
  什么戏班子?
  叶晟一打听,立马就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当真是如此美丽的糕点?
  他也来了兴致,打算约上几个人去那戏班瞧一瞧。
  本来他是这么打算的,但没想到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居然来了十好几位相识的学子。
  算了,看戏嘛,大家各看各的,人多人少也没什么影响。
  路上,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并肩走在一块,叶晟身旁的赫然就是李君华。
  “君华兄,你第一次来安州,还没看过那戏班唱戏吧。他们戏班是两年前才到安州的,我也就看过一两回而已,但印象中,他们的戏唱得还不错,倒是值得一看。”
  李君华点头回应道:“多谢叶晟兄邀请。”
  “无妨无妨。”叶晟不甚在意道,“你说,真有那样的糕点?听旁人讲,明亮纯净、清澈透明,闪耀着水晶般的色泽与光彩,绚丽非常……”
  一旁有人嗤笑道:“定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瞎讲的。”
  “哦?既然万章兄觉得是瞎讲的,那为什么还跟着我们一道来了?”叶晟反问道。
  万章将头一撇道:“自然是为了看戏去的。”
  有旁人闻言立刻笑了起来。
  “万章兄!大家都是熟人,就没必要这般遮遮掩掩了吧!谁不知道你素日里最爱吃食?怕是一听到这传言就迫不及待了吧!”
  “你!”万章脸上立刻露出一丝被揭穿的窘迫,随后轻“哼”一声,也不再理睬他们。
  众人显然已非常习惯他的性格,兀自笑作一团。
  水晶桂花糕……李君华则在一旁若有所思。
  很快,众人来到了城南,一到地方,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震惊了一下。
  “怎么这么多人?”
  “前些日子我路过这的时候,这门庭冷落,一个人都没有呢。”
  “该不是都冲着那水晶桂花糕来的吧?”
  戏班的人今日一早就出去去分发水晶桂花糕了,半日下来,得到了极好的反馈。苏启不愧是班主,已经料想到今日的火爆,随即决定增设戏班的桌椅,但就算是这样,依旧容纳不了所有人。
  戏班的人匆忙跑了过来,点了点人数。
  “十三位是吧,您各位是要看戏吗?咱这怕是坐不下了……”他歉意十足道,“可以等下一场戏,下一场在半个时辰后。”
  “您诸位要是不介意,也可以站在不远处看,不收钱的!只不过这样的话,也没有水晶桂花糕赠送了……”
  他知道今日来着的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水晶桂花糕来的。
  十三位学子面面相觑,似乎在询问对方的意见。
  万章见状站了出来。
  “你们这儿一人多少银子?我付双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