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买人一事,虽然说起来有些残忍,但白晚落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这些人的卖身契已经在牙人手上,也没有其它选择。
  更何况,他们悲惨的人生不是她造成的。她将这些人买下来,起码不会像有些人一样,买回去之后不把他们当个人对待。
  买人赚的钱可比介绍伙计赚得多了!牙子一听高兴坏了,忙道:“行行!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肯定能给您挑到满意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年纪不要太大,手脚勤快、心思简单就行。”
  “嗨,这还不好找?不说那手脚勤快,就说心思简单,这一旦被买了去,手拿他卖身契,也不敢有二心啊!”
  牙子边说边领着白晚落往后院走,后院有几个小厢房,他很快就点了几个人出来。
  四个男男女女站在了白晚落面前,看着是十几岁的样子,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十分瘦小。
  牙子手拿册子,边翻阅,边给白晚落介绍了起来。
  他先点了第一个女子道:“杭晶晶,十三岁,家中孩子众多,为了给老大筹钱娶媳妇,就把她给卖了。她在家中也是做惯了活的!您就放心好了!”
  杭晶晶搅着双手,看上去十分紧张。许是牙子早就教过他们规矩,她依然走出来给白晚落规矩地行了个礼。
  “东、东家好……”
  随后是第二位男子。
  “郝宽,十六岁,从前就在大户人家府上做下人,后来那家人手太多,就把他又卖了。有经验,带回去准能好好做事!也用不着再调教了!”
  郝宽身上穿着宽大的衣服,又薄又破,还比不上白晚落刚到李家时他们的衣服,起码李家的衣服都打理地干干净净。
  他低眉顺眼地给白晚落行了个礼,许是与经历有关,他没有其他人那么紧张。
  “这个叫夏雨,十六岁,她是家里遭了灾,也没亲人了,自愿卖身做奴的。您也知道,她这种情况,做什么都比死了要好,您说是不是?”
  白晚落本以为她不会有波澜,但听到牙子像介绍商品一样,不带一点感情地将他们的悲惨人生总结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还是免不了有些不适。
  夏雨虽然十六岁,但比旁边与她同龄的郝宽矮了一大截,一看便知有些营养不良。
  牙子接着介绍道:“江杰生,十五岁,嗯……”
  见他停顿,白晚落朝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嗯……他是家生奴婢,也就是奴产子,后来他娘去世,便被家中主母卖了出来。”
  牙子把白晚落带到一边,小声道:“您也看到了,他的长相是这四人中最端正的,按理说早该卖了出去,之所以拖到现在还在,是因为他这脾气犟得很,不管……”
  他话未说完,便听江杰生高声道:“我只和我妹妹一起离开!”
  “你!”牙子一听他这话就知他倔脾气又上来了,气道,“有好出路你不要,非得带着你那病秧子妹妹赖在我这,怎么,你觉着这里能养着你们俩,让你们俩过得还挺好的是不!”
  江杰生紧抿着唇,坚持道:“反正,不带上我妹妹,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们就赖在你这!反正你已经花钱把我们买回来了,要是不要我们,损失才更大!”
  “好好好。我真是买了两个祖宗回来!”
  此时白晚落忍不住上前问道:“你妹妹呢?”
  “我、我妹妹在里面……她只是暂时生病了!只要给她找个好大夫看看,肯定就能好起来!”
  不等白晚落回应,牙子开口便道:“我呸!人家是买奴婢还是买祖宗!?还找个好大夫给她看?”
  江杰生也知牙子说得有理,声音弱了些,但依旧坚定道:“我、我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而且我们俩一天也能就吃一人份的粮食!”
  在这期间,白晚落观察了旁边三人反应,两个女孩脸上都露出了同情之色,郝宽虽看上去比较平静,但他低垂的眼眸还是透露出了他内心同样的情绪。
  他们都没有对江杰生因为带有一个“累赘”,可能不会被买走而感到幸灾乐祸。
  白晚落暗自点了点头,五个人对她来说也不算太多,毕竟以后能用到人的地方多得很,也不能什么事都让客栈伙计来做。
  她转而向牙子问道:“他妹妹究竟得了什么病?”
  “身体虚弱暂且不提,做奴婢的,哪有那么多身体健壮的?她可比常人娇弱多了,动不动就大汗淋漓、肢体僵硬,看得怪吓人的!”
  “没有找大夫给她看吗?”
  牙人讪笑了一下道:“刚才不都说了,买奴隶,又不是买祖宗,若真是上医馆看病,那花的银子说不准比买她花的银子都多!”
  白晚落想了想道:“我能看看她吗?”
  “啊?”
  牙子反应过来白晚落这是有意把兄妹俩一起带走,哪有不愿意,大部分人一听到妹妹是个有病的,立马转身就走,连本来中意的哥哥都不看了。
  牙子带着白晚落进入了一间厢房,江杰生也立马跟在后面。
  打开门,他率先凑到了妹妹身边,怕白晚落看不上他们,小声安抚道:“灵儿!这位东家有意买下我们!你别害怕!”
  看到江灵儿与江杰生有八九分相似的脸庞,白晚落下意识一愣。
  太像了。难道是双生子?
  江灵儿与江杰生同样相貌端正,她半靠在床头,向白晚落投来怯生生的目光。
  看着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
  转身刚想与牙子再交流几句,却见另外三人也堵在了门口,关切地看着里面。
  见她转身,三人立马回到了外边规矩站好。
  她和牙子道:“他们俩,你打算卖多少钱?”
  牙子迅速一计算,买他们就花了五两银子,那主母压根没把他俩当回事儿,这段日子的吃穿虽然花费不多,但他们两个可是奴隶中少有的长相……他眼睛一转,立马得出了一个数字。
  “十五两!”
  白晚落:“……”
  虽然她现在空间里躺着有近6000两银子,但也不能把她当冤种吧?
  普通奴婢的价格也就是5两,更何况江灵儿这样情况特殊,根本没人愿意买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