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盐帮为了得到秦家的商道构陷秦家。”秦淮之不敢再动,望着波澜起伏的河面,“既然知道他们要的是商道,不如给他们一条,再在商道上布局,演一出瓮中捉鳖的戏码。”
  阎循一笑,“你就这么点人,怎么对付盐帮。”
  秦淮之想了片刻,“我也不瞒你,我准备卖给盐帮的商道走的是南阳,到时候让你大哥带人守着南阳的出口就是。”
  阎循点了点头,说:“我大哥那边自然会出手,不过你怎么知道,盐帮一定会买你的商道?”
  秦淮之应声道:“你将漕运锁死,又把他们在海上运盐的线路废掉,盐帮必然急缺快速从沿海前往中原的路线,只要我透露出有这样一条商道,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弄到手。”
  阎循思索了片刻,蹙眉道:“眉山靠海,从眉山西行折入南阳,不让南阳王察觉地将货运进中原,这条路不好走!”
  秦淮之说:“我已经让孙九雷派人去探路了,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快到建宁府了。”
  阎循明白过来,“难怪你会突然亲自来眉山走一遭,原来是早有打算。”
  秦淮之怕阎循追问,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玉佩上的流苏,只字不敢提他从一开始没想过让顾惜北的兵马出手。
  他谋划这一切的时候,没有料到他与阎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
  阎循贴在秦淮之耳边对他说:“我跟你走可以,不过等回了建宁府,你要跟我回趟清晏岛!”
  秦淮之侧头,对上阎循那双含笑的眸子,“跟你回漕帮做什么?”
  阎循低声一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秦淮之的脸一下红了,“胡说什么!”
  阎循咯咯笑出声,“害羞了?我又没说错!”
  “阎循!”
  阎循见他恼了,忙说:“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了,我大哥下个月休沐,带着我嫂子跟两个孩子回漕帮,正好你们见一面。”
  这么一说,秦淮之没再拒绝,点头答应。
  顾惜北常年驻守伏龙关,对南阳一带地形了如指掌,要借顾惜北的手收网,自然要会一会这位大将军。
  回去的路上,阎循避开人,带着秦淮之回了漕帮分舵。
  青竹看着二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进门,抓了抓头发,心中犯起嘀咕:这两个人唱的哪一出。
  阎循将刀扔给青竹,“让你办的事办了吗?”
  青竹接住刀,嗯了一声,转头又对秦淮之解释说:“秦爷,砸铺子的事是主子安排的,跟我没关系。”
  秦淮之似笑非笑道:“回头我让秦勇算算你们砸了多少东西,到时候列成册送到漕帮,你们商量一下谁来赔!”
  青竹一听要赔钱,脸都绿了,忙说:“都是主子吩咐的,要赔肯定是主子赔!”
  阎循在一旁抱胸搭腔:“谁砸的谁赔!”
  “主子!”
  阎循抿笑不搭理青竹,径直进了屋。
  秦淮之上前拍了拍青竹的肩膀,摇头叹息,跟着进去。
  “这是个什么事啊!”青竹抱刀站在原地急的跺脚。
  秦淮之睡在阎循房里,阎循让人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房间,去了前院处理事务。
  秦淮之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过了申时,刚起身动腿,膝盖处钻心的痛意袭来,疼得他一身冷汗直流。
  他掀起裤腿,只见两个膝盖肿得厉害,碎了一口,从怀中取出来一包麻沸散,仰头吞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淮之忙收到药包,用衣摆将膝盖掩盖住。
  眨眼的功夫,阎循推门而入,隔着屏风见秦淮之坐在床上,将饭菜放在桌上,笑道:“醒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吃食,起来吃点。”
  秦淮之点了点头。
  阎循绕过屏风,才发现秦淮之额头的碎发都被冷汗沁湿,忙俯下身问:“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秦淮之摇了摇头,轻喘道:“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让我缓一会。”
  阎循伸手探了探秦淮之的额头,果然冷得像冰窖,取过被子将人裹好,将人拥在怀中,“只是噩梦,没事,有我在!”
  秦淮之微点头,轻笑着说:“是我胆子小,让你见笑了!”
  阎循亲吻他的后颈,“下次做噩梦的时候,把我一起梦进去,你怕什么我都帮你挡着。”
  “那不行!”秦淮之断然拒绝。
  阎循疑惑道:“怎么就不行?”
  秦淮之坏笑,“我梦见你的样子都是脱光的,不方便!”
  阎循哑然,陡然将秦淮之的身子掰了过来,吻上那张口不择言的唇,猛烈又缠绵。
  秦淮之反手攀上他的脖颈,予取予求地回应他,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过了许久,二人红唇分离,阎循拥紧怀中的人,低声道:“以后想看不用在梦里,告诉我一声,什么样子的都给你看!”
  秦淮之抿唇笑着仰头看向阎循,“我可要好好想想!”
  “好好想,多想点!”阎循凑到他耳边,邪气地说着。
  秦淮之耳根子一红,本是调戏他的玩笑话,反而被他拿捏了。
  二人正胡闹着,青竹敲门道:“主子,秦爷,秦勇兄弟来了!”
  阎循餍足饭饱,将人放开,“孙九雷的船已经到了,我安排了漕帮的人在三里外的河坝卸货,今晚我们连夜走!”
  秦淮之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是这个打算。”
  二人穿整好衣服,阎循起身去开门,迎面是秦勇一张黑脸!
  秦勇目光越过阎循,落在不远处的秦淮之身上,盯着他看。
  秦淮之赶忙上前将阎循推出门,小声对他说:“你先出去,我跟勇哥说会话!”
  说着把秦勇拉进房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对阎循眨了眨眼。
  秦勇强忍着怒,先问:“腿怎么样了?”
  秦淮之坐到春凳上,边倒茶边说:“刚刚吃了麻沸散,这会好多了!”
  秦勇问:“你现在什么打算?”
  秦淮之喝茶润了润嗓子,“孙九雷的船已经到了,阎循派了人去卸货,等收拾的差不多,他跟我们一起走,去建宁府!”
  秦勇见他毫不在意腿上,怒斥道:“这双腿迟早让你给玩废了!”
  “小点声,别让阎循听见了,不然今晚谁都别想走!”秦淮之慌忙瞥了一眼门外,没听见动静,放心下来。
  秦勇继续冷声说:“外面都在传你把阎循给睡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老老实实交代,别跟我耍滑头!”
  秦勇向来不喜阎循,知道秦淮之对活阎王动了心时,他并未放在心上,这世上,男风不是人人都好,大多人都是避之不及。
  在他眼里,秦淮之动心又如何,阎循只要不对秦淮之有意,他还能对阎循用强不成!
  但今天外面的传闻,加上阎循一大早派人砸了秦家的铺子,说明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这件事他必须问个清楚。
  秦淮之睨了一眼秦勇,浅笑着说:“外面都传开了,还要我交代什么?”
  秦勇皱眉道:“阎循是什么人,他会甘心屈居人下?只是砸个秦家的铺子,能让他解气……”
  秦淮之刚端起阎循拿来的鸡汤尝了一口,被秦勇的话呛得喷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话,“勇哥,你是不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