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抽你一两银子,保留你们的商号招牌”
  对于这个条件一明顿时来了兴趣,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
  “不抽一两银子,那你是岂不是无利可图?你以为我会信吗?商人逐利天经地义,怎么到你这里却反着来?”
  秦觉笑道:“一明家主误会啦!我们肯定是有条件的”
  一明冷哼一声,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
  “你们加盟我们的同时,招牌上加上良人二字。”
  此话讲出,一明双眼目露精光,看向秦海
  “哦?就这么简单”
  秦海一脸别问我的表情,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我考虑考虑吧!”
  “行,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届时一明家主不肯与我们合作,我们只好另寻其他合作伙伴”
  秦觉的话意有所指,他也清楚他要合作的对象会是谁,求家和古家其中一个。
  秦觉对此次的谈判很满意,他抓准了一明病急乱投医的心理,料定他一定会与自己合作,到时候白纸黑字一签,在舆论的发酵下,他就算反悔,刘合龙也不会放过他。
  “爹,那小子的话能信吗?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你以为我不知道会不会有诈吗?求家跟古家向来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口把我们吃掉,我怀疑他们已经同盟了,不然他们哪里来的银子?”
  “如今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指望刘合龙,我们一家无数先辈积攒下来的家当就会全部毁在我一个人身上。”
  “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孩儿与爹生死与共!”
  ……
  赣县县令是前朝的明经叫叶坪,后来朱元璋在鄱阳湖打陈友谅时,这小子将一条捷径告知了刘基,刘基将此事告知朱元璋。
  此事虽看似微不足道,但在那个时期起到一个卯点的作用,朱元璋携二十万大军,对战陈友谅六十万的汉军,这样以少胜多的战绩,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关乎这场战争的走向。
  朱元璋大败陈友谅大军后,论功行赏,刘基把叶坪的名字写上了功劳簿。建朝初年,叶坪就被派往赣县任职。
  “臭小子,干嘛来这县衙,我可听说这县令可不是什么好鸟”
  “他要是好官,我都懒得弄他!”
  “怎么?臭小子要弄他?”
  秦觉的心思秦海越来越猜不透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感觉自己的孙儿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们走进县老爷居住的后堂,富态白胖。
  炎炎烈日下,县老爷扛着锄头鼓捣着他的一小块良田,两旁的侍女拿着大大的蒲扇不停的扇风。
  在赣县快四个月,秦觉从道听途说,再到专人调查,才得知这个县老爷是一个怎样的人。
  擅长钻营,不擅公务,公务能力缺乏,爱农耕,不好女色,也不贪钱,但送上门的钱,他还是会收一点,很懂得为官之道,官场那一套很门清,沾染了很多元朝末年的官场习性。
  优点还算有一些良心,小贪不大贪,无能却不忧民,用21世纪的官话来说,就是懒政。
  “老爷,有客来访!”
  叶坪抬头望去,正看见秦觉满脸笑咪咪的看着他。
  “太爷下午好呀!鄙人是良人大药房掌柜的,前来拜见太爷”
  “良人大药房的掌柜不是叫芒东吗?怎么是个小孩子?你是他儿子??”
  秦觉初见县太爷,可芒东却与他打了不少的招呼。
  秦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旁边的师爷,师爷和秦觉有些交往的,毕竟县太爷懒政,可他的师爷却是有些能力的,周旋于赣县所有大大小小的商贾之间。
  “太爷,这是良人大药房幕后的掌柜,芒东是他的手下,只是负责药铺的店掌柜”
  听到师爷的解释县太爷才明白过来哦了一声继续耕地。
  良久,县太爷终于开口
  “不知道小掌柜找叶某有何事呢?”
  秦觉见状,憋了一肚子的话脱口而出。
  “草民是来交良人大药房的出入账目,请青天大老爷过目”
  “这种事情不必找我,师爷一人定夺就好”
  秦觉猜到县太爷的这副德行,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掰扯,只是走个形式罢了,免得他秋后算账,说自己目无县令。
  不一会儿随着师爷来到存储账目的仓库。
  秦海偷偷的从袖口下塞了一锭金子给师爷。
  师爷也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老家伙。
  “我家小少爷要进去看看账目,你老行个方便”
  “这…”
  秦海见状又从袖口下掏出一锭金子。
  “那好吧,快去快回,不能带回,只能看,更不能抄写,若被我发现了,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是,师爷呀!你老也不想想那里面有多少账目,我又不进去,我家小少爷没见过世面,想进去看看,你想想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眼呢!”
  师爷想了想,这道也是,便答应了他进去,毕竟自己刚收了秦海的两锭金子,拿了别人的东西怎好意思退回去的道理。
  秦海拉着师爷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酒馆喝酒去了。
  秦觉看到这堆满了的账目,从洪武初年,至洪武九年,赣县所有商贾的账目往来。
  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家,求家,古家的账目,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水家的账目。
  “奇怪,四大药商之一的水家,为何没有账目?难道不在这里?”
  “洪武初年,古家一共缴税十万两白银,求家五万两,一家三万两…”
  秦觉接着看了洪武二年,三年,直到看到洪武八年,也就是去年。
  “一家三万两,求家五万两,古家三万两…”
  秦觉的记忆远超常人,一目十行,用他同学的话来调侃,就是六个核弹喝多了,要不然不会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怎么可能,一家去年的生意远超古家不知道多少倍,怎么可能与古家一样同缴三万两?求家的五万两也有水分”
  秦觉打开三本账目不停的翻阅历年来这三家进货单价,最终发现了猫腻。
  “造假,造假…”
  嘶——
  丝丝凉意从后背袭来:“如果按照正常进价入账,这三家只有古家没有偷税漏税,那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怎么样让朱元璋派下来的都察院都查无实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