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正是盛夏,仙草鲜花更是漫山遍野,尤其是神族的地界就更是纷繁。早晨我从青丘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狐狸洞前的湖边长满了花朵,一个个娇艳欲滴的模样实在是可人,看着它们如此娇美我实在想采一些给帝君送来,可转念一想,凭着天君那审美趣味,凡是神族有的,九重天上必定是应有尽有,但是是好的东西,太晨宫里也必不会少。由此便作罢。谁知,来了这太晨宫,却见宫中一切依旧如同往常,并无增设减少,就连书房中摆着的茉莉的位置也不曾有什么变化。原本想来太晨宫猎奇的我也只好作罢。
  而现在,帝君站在一排书架前喊我过去却不知是要做什么,我站起身,因方才偷偷睡觉之时姿势太过单一,刚一站起来还有些腿麻,我忍不住吸了一声又觉自己实在过于矫情随意,抬起头想看看帝君什么反应,却见帝君眼神中一汪笑意正看着我,手中还多了一个匣子。
  我走了过去,看了看帝君手中的匣子,印象中并不曾记得,我抬起头看着帝君,不知帝君究竟要做什么。
  帝君看着匣子,道:“打开瞧瞧。”说着便把匣子推到我跟前,我顺势伸手接过那匣子,帝君见我接住便又回到书案前坐下。
  我转身看着帝君,他神态自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心中犯着嘀咕,道:“帝君,这里是什么啊?”
  帝君看着我,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催促我打开看看。为了防止帝君又捉弄我,我走到书案前坐在帝君身边将匣子打开,原以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想到匣子打开却又是另一个小盒子,这小盒子实在眼熟。不,准确的来说并不是眼熟,而是十分深刻。
  昔日帝君下凡,我亦化身陈贵人去凡间报恩,那大概是我与帝君过的最快的一段时间,也是最难忘的一段时间。
  我还记得那天大雨,我在为帝君挡了一箭,后来······
  从前的事历历在目,我有些手抖,不敢拿出那个小盒子,从前在凡间那个破屋,我与帝君曾说好,凡间事凡间了。难道······难道帝君也觉得最近与我走动的太亲近太频繁,因此才拿出这个盒子来提醒我们?要不然这盒子分明被我沉在了那间破屋,又怎么会到了太晨宫。我害怕,我不想拿起来,也不想打开。虽然我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与帝君缘分不够,可相比于帝君亲自告诉我缘分不够我还是有些受不了的。
  从前小叔说因为姑姑太美,所以受得情劫格外苦一些,可我又不美,为什么帝君与我要这么苦。
  不知不觉之间我的眼泪已经一颗颗掉在了匣子里,我看向小盒子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我鼓足了勇气没有抬头,哭道:“帝君,我知道你我缘分太浅,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强求什么,你何苦这样提醒我呢,我其实都明白的。”
  我哭着说出这些话,希望帝君明白我的想法,不要再让我将这小盒子打开了。
  可帝君却在我身边说道:“你明白什么了?”
  帝君如此明知故问实在是折磨我,难道一定要我说明我自知缘分浅,已经在非常努力的忘记他放弃他吗?既然帝君希望听到我说,那我便说,这样即解脱了他,也救赎了我。
  擦了擦不断涌出的眼泪,抬起头看着帝君正要说话,帝君却在我头上敲了一下,一瞬之间我变回了原身,一只红色的九尾红狐。
  帝君抱起我,将我放在他腿上,他身上的香味不断的扑进我鼻子里,一瞬之间我竟然有些安心,若不是帝君立刻又拿出那匣子中的小盒子,我又要贪婪的想要就这样躺在帝君的怀里过完我这神仙的生生世世。
  可似乎······
  我猜错了······
  我被帝君化成了原身,窝在帝君怀里看着帝君从匣子中取出那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一个铃铛一个箭头系在一起,帝君看了看我,将铃铛取下,然后又捏着我的左脚,将铃铛系在了我的脚上······
  这铃铛是我当时骗土地佬得来的,自从凡间归来,这铃铛与箭头我便一并放在了那破屋之中,帝君此举······莫不是要与我一刀两断?
  我不解的看着帝君,帝君系好铃铛之后,低头看着我,摸着我的狐狸脑袋道:“你明白什么了?”
  此时的我还是不太明白帝君的意思,生怕又是自己会错了意表错了情,因此窝在帝君怀里装傻。
  原本想着既然我被帝君化成原身,那我自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可我的如意算盘看来又是打错了,帝君说完方才那句话便又点了点我的脑袋,瞬间我又成了凤九,还······还坐在帝君腿上!
  我瞬间感觉脸上滚烫,却因帝君的呼吸近在耳后,于情于理都应该立即起身的我却实在挪不开腿,又在由于之间看见了脚上的铃铛,我心中的疑惑瞬间盖过了我心头其他的想法,随即道:“帝君啊,这铃铛······”我转头看向帝君,却在一转头的瞬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帝君俊美的脸庞,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帝君,仿佛我连帝君每一根眼睫毛都能数的的清清楚楚,一时之间我心乱无比,看着帝君不知所措却又贪恋于与帝君如此亲密的接触。
  书房这一刻寂静无比,原本响彻九重天的礼乐声似乎在这一时间全部静止了,从书房的窗子外蹿进来的凉风似乎也听了下了,就连茉莉花香似乎也被吓到了,一时之间我口不能言耳不能听鼻不能嗅,看着帝君这张我思念了百年的脸以至于我目中再无旁人与他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