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看人,却看物?
  “不论如何我今天都要把人带走。”面具人一手拽起了傅秋容,一手又拽起了阿烈,急急准备将人给带走。
  摄政王抢先一步,其他人他都可以不顾,伸手就要拉住傅秋容,另一旁的面具人在看到摄政王的手伸出那刻用暗器直接扎在他手上,伸手把人拉在他怀中。
  突然被拉住,傅秋容瞳孔一缩,眼中还氤氲着雾气,一种强烈绽开的茫然在她眼中倏然爆开。
  她也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人十分熟悉,让自己无比牵念。但随着他使出一记长矛,打出一套母亲曾打过一次的家传,傅秋容竟莫名烦闷。
  血液如荆棘一般直接戳过他的手臂,是阿烈用长剑直接划过他,对方将傅秋容揽入怀中,用长矛在应对她。
  阿烈的一刀一剑丝毫不留情,仿佛偏不给人留下一条活路,定要此人死无葬身之地。只看到傅秋容被夺过去,她就越发受不了。
  这么长时间她只觉得傅家灭门的痛苦还一直存留在她心中。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更加痛苦、更加惨烈,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一定要拼尽全力护住她。
  对方轻声闪躲,根本不将阿烈的所有攻击放在心中。进退有度、举止有礼,和当年那个愣头青简直判若两人。
  阿烈更加确信这人一定不会是自己认识的——傅秋容的兄长。
  最后,阿烈手上伤口崩裂开,那人终于动容,不论这长剑的攻击,轻轻将傅秋容放下。
  离的越近,傅秋容就更明白的嗅到对方脖子上的香气,正是母亲常用的香气。
  阿烈的剑直接挑动对方的衣袖,面具人手臂的衣袖被撕开一角,里头的伤口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道,她看了就觉得心惊。心脏疼痛的不能呼吸,眼中的星辰全都落到幽深的瞳孔之下。仅凭一记猜测,终究还是失望了。
  阿烈将长剑收回,她只需将小姐带回来就成,并不想和对方争斗。
  不论是谁都比不过小姐,这空壳一般的身子再容不得她喘息。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倒像是个护犊子的母亲。
  “看来你很在意你家小姐。”
  “不在意,只是我的职责。”阿烈开口,傅秋容愣了一眼,看向阿烈,“因为她是太多人的希望了,我不想让她死。”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透过那张面具在看她。
  “这是你家小姐,你是她的奴婢、死士还是背叛者?”当对方说出这几个词时阿烈忍不住抬头望了这人一眼。
  “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别人派来保护她的。保护她是我的职责。”被对方问懵了,阿烈突然停留在原地,看了对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阿烈一眼,“你们离开吧。”
  先是要逼着他们留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将他们放走。
  阿烈不解的瞧了这面具人一眼,她就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随着傅秋容几人上了马车,阿烈又重新回转来看那带面具的男人一眼。面具牢牢嵌在他的脸上,就像秋天的落叶一般,只这一眼,又不知道多久再能见到。
  “咱们就这么走了?”傅子由开口。
  “怎么?能这么安然离开还不好吗?我可是损失了一把长矛。”
  傅秋容将目光投向摄政王,方才那柄长矛是摄政王的?
  清冷瞳孔中溢满了茫然,“那柄长矛是……”傅秋容颤巍巍的开口,仿佛幽冷黑夜中乍开一束光。
  想起先前那面具男说的话,摄政王同母亲师出同门,先前那人只接过摄政王的长矛便能挥洒自如,那身形、步伐和曾经偷瞄到母亲使出的长矛一模一样。
  面具男说,母亲在嫁给她父亲之后再没有使出祖父所教授的武功。可是她曾真真切切看见母亲教授过兄长。
  马车还在跌跌撞撞的走着,傅秋容直接跳下车去,阿烈伸手要去抓傅秋容,摄政王却阻止了她。
  “她要是去还能活,你若是去就再不能回来了。”
  阿烈紧咬着唇,不甘的瞧向摄政王一眼,“我必须要去保护她!”
  摄政王揪住阿烈,将人一下揪到马车里头。
  “就将这车停在路边,等着她回来,对方不会留她的。”
  马车的轱辘声碾压过这平地,从方才那片林子出来,一路上再风波无阻,其中耗费了多少关卡谁也不知道。
  傅秋容还迈着碎步拼命向着林子深处奔去,她只想证明一个猜测,猜测自己最亲的那个人还活着。但这林子深处哪还有人?
  方才那打斗的痕迹还是存留在平地上,但这一大帮人马却不论如何都找不到。越是找不到傅秋容便越是不甘心,偏要将人找到。
  凛冽的寒风将傅秋容浑身发丝吹的凌乱,明明才这么一段时间,人却已经不见,傅秋容紧紧贴靠着树,没有见到人就开始历数从前和兄长在一起时的日子。
  她坚定的想要知道一个结果,坚信今日所见就是她哥哥。看不论等待多长时间都寻不到人影。
  终于只能落寞而归。
  其间,转身好几次,却始终没见到人影再出现在眼前。
  傅秋容终于放弃,一步一步踩在地上,满心沉重的往回走。
  阿烈还急急等着傅秋容回来,她坐立不安,整颗心都空洞洞的。
  “回来了!”傅子由大吼一声,傅秋容嘴唇依旧干涩,浑身不自在的抖动着,直到到了车上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面具人从树上跳了下来。连带着所有的弟兄们都跟着跳下来了。
  “她怎么还折返回来了?”那山贼头头自顾自的开口,又瞧向那面具人,他总觉得老大和那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尤其是那刚刚折返回来的姑娘,还有阿烈。
  山贼头头还将目光投向自家老大,面具人却将目光收回,整双眼睛看向留下的长矛,将面具摘下,抛给这山贼头头,“咱们回去。”
  将这面具放在自己脸上,山贼头头稀里糊涂的跟着,只瞧着面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长矛。
  不看人,却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