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画碎
  “你们是怎么来这的?”
  来不及细问,周子期又不自觉的想靠近那戏台处。
  “你还想上去?”
  见着自己好不容易拉下来的人又跑了上去,傅子由只恨不得直接将周子期的脑袋都给拧碎!
  “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什么?
  傅子由望向周子期,却见着他依旧不开窍的伸手抓向前方。
  “是梨花,梨花骤然落下的声音最是优美。”
  哪儿有什么梨花?
  他跟随着傅子由的方向走,别说什么梨花了,连朵花都没看见!是癔症了所以才会被外物所迷吧。
  “醒醒!”
  傅子由一下敲向周子期,“醒醒,快醒醒!”
  他真怕没一下将人给敲醒,他就一直沉迷于此。
  周子期依旧沉溺于方才的戏腔之中,他的一双眼睛灼灼瞧向那台上虚无的人影。
  “她还在等我。”
  周子期上前去,傅子由马上就将人给抓住。
  “还没醒呢!”
  傅秋容走上前去,轻轻抹了下凳子,这所有的凳子上都有人,唯有这一张落灰的凳子上没人坐。
  她坐在凳子上,慢慢注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一个姑娘站在舞台上轻轻哼唱,一打眼,转过头来就对着傅秋容抿唇一笑。
  她一下从凳子上摔下来,好可怕的姑娘!
  “这凳子都锈了,应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凳子上的人看起来都十分尊贵,恐怕这里早期应当也是什么王室贵族的家。”
  “近些年的皇室哪有会将家设在这么一个地方的?恐怕是哪个着名的酒楼。”
  “都这么多年了,这白骨还能保留的这么完整。”
  “哪有什么白骨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琵琶声声传入傅秋容的耳中。
  周子期在位置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门口的人呢?”
  “门口哪有什么人?”
  傅子由朝门口一看,一个人影瞬间划过,让他直接瘫坐在地。
  “门口的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一溜烟冲到了门口,傅子由还害怕的回避几眼,终究是忍不住再瞧向门外。
  靳北深背对着那大开的石门,只怕有危险到来挡不住这里头的几人。
  绕开靳北深,周子期从这个深不见底的小门中走出,长串的灯笼再次出现在他们几人眼前。
  傅子由一下从地上战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嗓子眼了,注视一下,只见得一大串蝙蝠从他身边飞过。
  这是什么操作,这鬼地方什么时候有蝙蝠了?
  蝙蝠渐渐消失,周围又重新亮堂起来,倒像是一座皇宫。
  周子期直觉外头的亮光没有里头有趣,一脑袋一下扎进了门中。
  “嘘!”
  见得周子期又跑进门来,傅子由一下抓住了周子期,“你看!”
  一幅幅壁画从几人面前亮起,方才这周围明明还仅仅是一面面黑漆漆的墙,怎的如今倒像是金碧辉煌的殿宇一般?
  乍然见着周子期回眸,傅子由紧紧抓住周子期,周子期倒像是若有所思。
  “兄弟,你之前在那扇门后头见着的就是这些玩意儿吗?”
  周子期不自觉的点点头。
  傅子由赞叹的瞧向这周围的一切。
  面前的一切的确让他叹为观止,也难怪周子期在看见时会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他按耐不住的握住周子期的双手,只见得红灯笼一下亮起,从他身旁路过,傅子由忍不住抓住一个红灯笼。
  “你瞧!”
  红灯笼跌跌撞撞,一下从他的手中脱离出去,傅子由还想将红灯笼给攥住,红灯笼却一下划破了他的双手。
  “什么鬼东西!”
  傅子由大叫一声,周子期跟随着那红灯笼一下冲上前去,后头的所有人也一下跟随上前去。
  一下拐进另一个石门之中,石门乍然闭合。
  这《梨园春》的曲目又一起来,周子期就不自觉的凑上前去,眼看着就要没过那戏台上,被靳北深给一把拦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戏台上唱着那细腻多情的戏曲,周子期再忍不住冲上前去。
  舞台上的戏子将长袖一挥,直接将周子期揽入怀中,眸光紧紧注视着周子期。
  两人双眸紧贴,颇有难舍难分之态。
  “这……”
  傅子由忍不住上去就想将两人给分开。
  “哎?”
  靳北深咳嗽两声,他刚刚伸出去的脚登时就勾了回来。
  “再看看。”
  再看看?
  再看什么?再看魂都回不来了!
  他额头上开始冒起了虚汗,也不知道靳北深为什么就能这么放心,他都快着急死了!
  “前尘已消,旧梦该醒了。”
  戏子一下将周子期放开来,一下从周子期面前消失。
  满屋的壁画像脱了胶一般一下落下。
  几人睁眼一瞧,画的像是一个皇帝同戏子私相授受的戏码,同先前的故事如出一辙,都是以悲剧收场。
  壁画也能从墙壁上落下?
  周子期上紧紧抱住这石室中的画卷,仿佛这画卷同他有什么关联一般。
  冷眼望向这画卷,傅秋容的脸上骤然落下了烦闷的神色。
  夜半时分。
  玉朝珏一下放下手中的政务,揉了揉眉心。
  “已是几更天了?”
  “三更了!”
  小太监上前问候傅子由一声,“陛下是否该去歇歇了?”
  玉朝珏将手上的毛笔瞬间落下,“朕该去瞧瞧母亲了。”
  这宫中知晓玉朝珏在自己的书房暗室中藏着一个女人的大抵只有跟随多年的小盖子一人。
  监牢之中只听得一女子在轻轻哼唱,她手上抱着一个婴儿包被,里头却是什么也没有。但虽是如此,她还是将脑袋贴近这婴儿包被,嘴里轻轻哼唱起那旧日的曲调。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一点没好转。”
  “药不敢一下下太多,只怕没让太后恢复,反让太后被这药给反噬!”
  玉朝珏转头望了小太监一眼,他登时不敢再说一句。
  “还是先帝在的时候给太后一下下太多了,现在想要将太后完全治好,恐怕没有神仙的医术怕是……”
  不见玉朝珏理会自己,只见得他拾起绑在腰间的手帕,开始一点一点为面前的太后擦拭起脸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