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簪花仕女
  不顾男子情绪,连城上去就探了探男子的体温,感受着他那黑衫粘稠,想必是在里头闷了不少时候。男子厌烦的将连城的手给弹开,脸上也写满了愁绪。
  男子不理会连城,只自顾自的爬起来准备离开,可奈何手脚伤情太重,实在无法离开。
  “你在里头待了多久了?”
  周子期一下扶住了男子,“再等等,不必走的这么急。”
  见着周子期拉住自己,男子像是服软了一般沉沉跪下,脸上展现出消极的情绪。
  “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抖动一下,只觉得再回忆都是一种惊人的痛苦。
  “她偏要我娶她。我不从,她便直接用蝉蛹将我给包了起来。”
  男人沁出血来的唇角上还留有遗迹,脸上也都是被血溅过的痕迹。
  “她是谁?”
  周子期循循善诱。
  黑衫男子仿佛被他给蛊惑了一般,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
  “是个头戴簪花的新娘,看样子是个仕女。从未见过她,也不知究竟是哪里惹了她,偏将我抓起来,狠心的用这蝉蛹将我给包裹住。”
  才说着这句话,黑衫男子又打量了连城一下。
  “她,你认识吗?”周子期指了指连城,望向黑衫男子。
  男子摇摇头,脸上一副委屈的神情,哀叹一下,一双眼直勾勾的瞧着连城,连城却只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心中升起,这男子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
  只见一个头戴簪花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怒喝面前的几人,明明是尚幼的年纪却偏要化一个偏老的妆容来。
  乍一见连城,脸上瞬间显现出惊人的恐惧来。
  “你……你……”
  微瞥了连城两眼,又迅速向着棺材里头看,果然见得棺材里头发生些许变化来。
  她迅速往棺材里一瞧,又瞧向连城手上的金银珠宝,眼中明显有些发怵,却强高起声调开始骂了起来,“谁让你们乱动这墓葬主人的东西,你们未免也太不识相了!这信女庙的东西也敢乱动,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在场骤然鸦雀无声。
  见着没人理会她,她又握了握手心,高昂起头,微抿着嘴唇,竟不自觉流露出那么一副骄傲的神情来。
  “信女庙,这难道不是个蒙骗外人的藏宝基地吗?”见着有周子期在场,傅子由的嘴开始肆无忌惮的乱说起来。
  “我当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个无知小儿,什么也不懂就开始随便污蔑起信女庙来。”头戴簪花的女子冷冷一笑,眼里瞬间显出几分厉色来。
  傅子由还准备硬杠上一句,周子期却将人拦了下来,笑眯眯的望向这头戴簪花的女子。
  “如此。”周子期点点头,“咱们都是无知小儿,都是刚从外地来的,还请姑娘将这一切事情原委悉数告知,咱们也好对事情有个了解。这信女的故事究竟是从何而来。”
  眼见着周子期这一脸信服的模样,这头戴簪花的女子也假模假式的微微点头,脸上瞬间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姑娘面色一沉,一双眼睛望向眼前,一张脸上写满了忧愁,“正如这面墙上所说,我本有一夫郎,被一大户人家的主人给抓了做长工,导致我如今也只得被迫在此地等着,一年又一年,我始终没将人给等回来。如今过去已有十多余载了,我等啊等,等的肝肠寸断,但依旧无法见着我的夫郎。”
  簪花女子面容惆怅,周子期却轻轻一笑,“小周姑娘,你讲的这个人应该不是你吧?”
  那头戴簪花的姑娘猛然抬起头,望向周子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姓周?”
  周子期指着那石刻上头,在末尾的留言处是一个淡淡的周字,写着周时味三字。而这簪花少女的腰间也挂着一个周姓香囊,周子期自然相信簪花少女所说的,自己同周家有关。
  只是周子期并不相信,这周姓少女就是刻下墙上石刻的那一人。
  眼瞅着这石刻字字句句压人心魄,绝非这一个娇蛮少女能够写出的。
  她的前景应当有着十分的困境。
  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她才会如此难过以至于咳血写下了这面石碑。
  周子期并不将她表现出的咄咄逼人的情绪放在心中,只是泰然自若的说道,“你瞧这石刻时间尚早,我瞧着你年龄尚幼,应当怎的也写不出这些东西来。”
  姑娘抬起头来望向周子期,周子期点头,“我瞧着这石刻所书,猜想书写这石刻的人应当是一个历经婚姻、百态的人,虽说你是妇人扮相,但你的整个肌肤状态,以及你使用的胭脂水粉都偏向年轻少女,你若偏要将形象同这墙面上的妇人联系在一起,我并不相信。”
  周子期抬起头来,浩瀚的目光中像是有万千星辰,“书上记载,鬼怪都不能在白日中出现。这石刻的工艺很明显不是本朝之功,石刻的时间也够长。若你是这石刻上的妇人,你恐怕要解释解释为何你能活上千年。”
  “再者说,即使你能活上千年,是有修为的鬼怪。书上说,有修为极大的鬼怪也多是怕符咒、桃木剑的,正好这两样我身上都有。方才我碰你的时候,你没有一点反应,这镇定自若的反应,让我怀疑你根本就是假扮所谓信女、专门在这个地方来堵我们的。”
  “此人,也是你的同伙吧?”周子期指向那黑衫男子。
  “你胡说什么,我从没说过我是信女。”这簪花姑娘的脸上瞬间又羞又窘,可周子期依旧不打算放过她。
  “哦?你没说是信女?”周子期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丝怀疑的色彩,“可这石刻上描写的明明就是信女,你不是信女又为何说你的遭遇同那石刻上一样?”
  “那是因为……”
  “还有……”周子期淡淡皱了皱眉,“这石刻上的故事同你所说完全不同。这女子的结局比你所说的可怜千倍万倍,你却在这里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