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屈服
  “有的人啊他就是命贱,这命里有时终须有,别觉得你有多委屈!谁让你白占了便宜,上头不想让你占这个便宜呢!”
  关在笼子里的小太监使劲想发出声音。但饶是他再努力,嘴里的话也没一句能听的,他早已被人给毒哑了,无论他如何想替自己伸冤都于事无补。
  “别挣扎了!靳北深短期之内不会回来了!上头的人早将他支去肇临钱庄了。你以为他去肇临钱庄就有命回吗?别傻了!肇临钱庄的人早已被买通,想要从钱庄内找到他想要的线索简直是微乎其微。就算找到了,当今陛下也不会允许他将秘密揭开。就说几年前惨死的几位大臣,有人能够替他们伸冤吗?”
  说话的这位衙役叹了口气,“不能!”
  “你且说这些年死去的那些个官员哪个不是位高权重、人品贵重、深得民心。甚至受百官爱戴,可哪个死去之时剩余的官员敢多为他说一句话?就算是想为他们说话,也不敢!这是为什么?你清楚吗?”
  小太监望向衙役,空洞的双眼中找不着焦点,更不明白衙役这番话的意图是欲何为。
  “算了,和你个瞎子说这么多做什么,你个瞎子能明白什么。”衙役轻笑一声,果然是乡野来的粗人,这内宫之中的事还有的要学的呢!
  此次将这小子捉来不过是上头有令,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指望能成为陛下手上一把合格的利器,眼看着都惨到如此地步,也没听到这小子服软,可见这小子皮是真的硬。看来,不能从硬的方面下手,要徐徐图之,直接软化他的意志。
  “将这小子丢到青花楼去,吩咐花楼的姑娘好好简讯教训他。若是教导好了,上头的赏赐定是少不了。”
  将双手轻轻的甩了一甩,衙役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舒坦,既然上头这么放心给他教导人,他定是将人教导的得心应手,让上头用的舒舒服服的。
  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乡野小子,再硬还能硬的过京城这纸醉金迷吗?他还就不信,以那些花楼姑娘的手段,还不能将这个野小子给制服!
  “妈妈。”负责接待小太监的姑娘将鸨母叫到一旁去,指了指房间的方向。
  “上头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这小太监?这小太监什么来历,我们该怎么招待他?我瞧着他眼盲心盲,根本对我们没一丝那方面的意思。送来的人还说要将小太监控制住,让他做什么都听我们的。若是真能将人控制住,那咱这楼子整天吆喝两声客人不就自动上门了,还需要费这么多功夫做什么?”
  鸨母急忙将姑娘的嘴给捂上,“就你事多,成日的抱怨这抱怨那的,也没瞧见其他姑娘有你这么费劲!”
  “妈妈。”姑娘脸上不自觉呈现几分委屈的神色,这的确是事实。这宫中送来的人是越来越难招待了。近来一段时间厂公不在,她们更不敢随意招待这些宾客,像先前听到指示再行动,生怕误了厂公的大事!
  “别着急。”鸨母轻轻拍了拍姑娘的肩膀,“厂公已经有指示了。”
  厂公竟然还活着?
  姑娘的脸上一下露出了惊诧的神情,鸨母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将上头布置下来的任务细细交代给姑娘,姑娘的脸上也一下露出凝重的神色。
  才做了个推门的动作,门里的人仿佛就有了反应,虽是驼了背,却以着极其敏捷的速度向着某个特定的位置进行逃窜。
  姑娘将门给推开,不同于先前的焦躁不安,听完鸨母的话她的心思沉淀了不少。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阿烈的脸在白光之下显得格外醒目。将头轻轻靠近那小太监,小太监害怕的还想跑!
  “别害怕,是我。”轻嘘一声,小太监的耳边一下如同轰轰烈烈响起一片灿烂火花。
  她怎么会在这里?
  转头看过来,眼中依旧无光,但阿烈知晓小太监的心中已燃起了希望。
  “上头逼我们让你臣服,你如今变成这样,究竟是谁干的?”
  虽是一直以来使用书信跟他联络,但因路途中远远见过一面,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对于私下有同靳氏一族来往,阿烈一直都没告诉靳北深,就是担心以靳北深会将靳氏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之后不再重用她。
  可如今眼瞅着他就不行了,如果自己再不将他的底细告诉靳北深,恐怕对方会遗憾终生。
  “快告诉我,究竟是谁要害你?”将身子悄悄靠近小太监,小太监张了张嘴,还想说话。
  “花红!”
  “哎!”阿烈答应一声,又将那撕下的人皮面具的一角沾好,大声应答了一声。
  怎么搞的,偏偏在此时此刻。阿烈不得不怀疑是否是有人存心要将她给支开。
  “怎的这么慢啊!”
  “这不是上头分配下来的事情还没完成嘛。这小太监,看上去是眉清目秀,挺招女人疼爱的,实际上,犟的很。我这温言软语了半天了,也没见他理我一下。官爷啊,我这哄的我浑身劳累,我看这小太监那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劝服的,您得多给我们点时间。”
  阿烈向着那头急匆匆就要将小太监带回去复命的衙役抛了个媚眼。
  没被阿烈的媚眼给降服,却实实在在将阿烈所说的话听进去了。
  据说这小太监骨头硬的很,在没当太监之前受了多大的苦啊。听闻曾经还是个武林高手,如今,琵琶骨被挑,眼瞎心盲,比之市井老人的身体还不如。
  就这样的人,遭受如此大的变故还能坚持下去,实在是敬之叹之。若不是陛下非得用此人,上头也不必下达这样一个命令。
  只是他们兄弟几人却只觉惊讶,明明陛下是个温润宽厚的仁君,想要收复人才为何使用这般惨烈的手段。使用这样的手段难道不是过于残忍了吗?倘若对于每一位不愿归顺的人才都使用这样的方法,那天下谁人敢被陛下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