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洞虚宫
  一个使步上去却没抓住人,随着音色变化,女子的舞步也转换的尤其快。
  靳北深目光一凛,一双慧眼却始终不能洞晓面前之人的一二,静心听这曲调又无法从曲调之中辨明真章,很快就起了焦灼的心思。
  “既有如此诚意,那为何不入我洞虚宫?”闭上双眼,耳边只飘散出渺渺之音,这渺渺声中有如仙音贯耳,确实有魅惑人心性之效。
  彼时彼刻,叶添天却以洞箫喝之。
  随着琵琶声再度响起,女子拨弦,只见空中竟是亮起一弦,这一弦直接升起,向着箫声的方向飞奔而去。
  傅子由反应奇快,见着叶添天沉迷吹箫,身形一转就要往叶添天身前挡去,却被红衣女子伸手一把抓住。
  那琴弦极其有力,却在到了叶添天脖颈的方寸之处轻轻着陆,微微刮蹭过一下直接停下。
  淡淡的血痕就这样落下。
  叶添天感到脖颈处微微一凉,琴弦落于地上。
  傅子由先是惊骇,又是转头望向一把拉住他的红衣女子。
  “若是你不挡在这小子面前,以这琴弦的发力,不过就是蹭破这小子点皮。若是执意挡在这小子身前,恐怕这个时候,你小子就要性命不保、人头落地了。”
  傅子由用指尖轻触了触脖颈,冷不丁倒吸了口凉气。
  不杀他?那对方的用意难道是警示他们这些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选的这些曲子就是以琵琶音演奏最是应景,你小子不知晓原委随意合奏,也不看看这音色是否配得上这曲子!”
  琵琶声依旧没有停,只是在这繁乱的琵琶声中却传出了女子的训斥之声。
  “方才听得这音色最是萧索,便想着合上一曲,是我冒昧了。”
  原是在对决当中,只奈何叶添天生性喜好韵律,若不是因着各地都有无辜受难的百姓,他是半天无做官的念想,因着对这音律嗜爱成命,这些时日他始终不敢将袖中的洞箫拿出,可直至此时此刻,听着如此琵琶声,他实在忍不住还是将洞箫掏出,只盼能够同知音相会。
  可这突然附和的音色却陡然将她们姐妹几人好不容易制造出的虚无环境直接攻破。
  靳北深本被诱惑的心神断然被打断,之后再想迷惑他就更难了。
  要将琵琶之术更上一层,就必须让靳家之人心甘情愿的为她们牺牲。
  可哪里来一个靳家的痴心男子可以毫无保留的为她们付出,甚至以生命献祭这琵琶之术来拯救她们的性命?
  如今再不能诱这靳北深,使这琵琶之术也再无好处。她们便将目标瞄准了缩在角落的靳九堂。
  “本就抓的是你,你若有点男儿骨气,就乖乖的同我们走一趟!”
  只当作没听到,这靳九堂依旧装死躺在地上,却不想,直接被那老人给抓起来。
  “人家在外头奋斗,你在里头装死,你到底有没有一点骨气?”才说上两声,老人就还恨不得将他整个人直接推出去。
  为首的女子还眼巴巴的等着靳九堂出来,身后的女子却拉住了她,像是要劝她到身后去。上前来就将欲将琼露琵琶饮交给靳北深。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些!”身后的女子形态多端,直接就将面前女子手上的琼露琵琶膏给夺去,“看你急需救人,这东西给你也可以,不过你需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闻靳家好儿郎众多,我们姐妹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想从你们靳家找寻一个两情相悦之人自主婚配,还请您帮忙。”
  靳家?竟只是打着靳家的主意吗?都说他必定是百毒堂靳家之人,可自他出生始,父亲就从未提过他同靳家有什么关系,如今就是让他回到靳家,也必定名不正言不顺。
  “里面的家伙,若是你肯同意亦可。你若是同意,我们姐妹也不会再跟着你,你断然能够换得一身轻,你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靳九堂心念微动,方才想要应答,却听得门外叩门声响起,那群琵琶女也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厂公离京太久,陛下有令,宣厂公回京!”一打开门,就见到一个捏着嗓子的太监,手上捻了个兰花指,语气倒是颇为像模像样。
  “厂公,你我同为宦官,咱家就不跟你客套了,您这好歹也是个官,皇上怎么想的您自个儿心里应当清楚,也不需要咱家多提醒您了!”这太监一口一个奉陛下的指令,靳北深自然听的明白他说的是些什么。只是他向来高傲,越是听人这么说,他体内的那股傲气就不自觉又浮了上来。
  狠狠的向着那太监踢了一脚,“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先前因江上骤然见着了摄政王,他一心以为是摄政王在背后操纵一切,可如今摄政王也中了这毒,不得不让他将事情怀疑到玉朝珏身上。
  这玉朝珏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不然自己来到此地并未通知任何人,皇帝是如何知晓的?
  虽是想要用这件事来敲打敲打自己,可他未免还是心浮气躁了些,不过须臾的光阴就急吼吼的派了宦官来寻自己,始终是个不成器的孩儿。
  深吸口气,靳九堂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回去告诉陛下,厂公之妻在此身患重病,本公一时回不去。”
  “厂公。”因着先前被靳北深给踢了一脚,他现在说话仍然心有余悸。
  见着靳北深冷冷的盯向自己,心中一颤,立刻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将琵琶露递给了老人。
  瞧下几眼,老人只是摇摇头,一巴掌甩在了那边的靳九堂脸上。
  憋屈的像刚被娘子赶出门的小丈夫,靳九堂双眼又是委屈又是不爽,只是直勾勾的望向老人,“你打我做什么?”
  “手痒。”老人哼着调就是一句,“老子就是看你不爽!”又拿刀架在他脸上,“快说,除了琵琶膏还有什么办法救他们两人?”
  靳九堂将小脸一转。